“那个，程流同学……放学后……能到体育馆后面等我吗？我……有话想要对你说。”
女孩站在程流面前，面色微红，似乎很害羞。
而在她的身后，是一群似乎在给她打气的女生。
“我？龙妍同学你没搞错吧？”
程流对突如其来的搭话感到惊讶。
说实话，要不是龙妍说出了程流的名字，他压根不会有意识的觉得这话是对他所说的。毕竟他在班上可是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存在。
“没错！必须是程流同学，不是程流同学是不行的！”
龙妍的声音突然变大，在班上引起了不小的骚动。
“喂，真的假的啊……龙妍居然在和那个阴暗男说话？”
“一定是我还没睡醒，一定是我还没睡醒。”
……
“啊啊啊——我知道了，拜托你小声一点。放学后到体育馆后面等你就行是吧？我知道了，我会去的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“谢谢你，程流同学。”
龙妍开心的笑了，并且握住了程流的手，那笑容很美丽，手掌很柔软，让程流一瞬间有些心动。
……
文静害羞的女生，虽然长相不算出众，但也算是清纯可爱的类型，这样的存在在班上有着很高的人气，这就是程流对龙妍的评价。
这样的女生会主动和自己搭话都已经是稀奇事，更别说还要放学后独自约自己见面。程流对现在的状况有些不适应。
“告白？不可能吧？”
课间，程流独自站在自动贩卖机旁，啜饮着苦涩的咖啡。
……
终于，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，众人也放松了下来，各自准备离开教室，去做自己的事情。
去过一趟更衣室后，程流赴约，来到了体育馆后。
有看热闹的人在啊……体育馆后，还熙熙攘攘的站着其他人。看他们的样子，大概是课间被骚动所吸引的人。
秉着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原则，程流只想快点把麻烦的事情解决。
毕竟恋爱什么的，和自己毫无关系。
但事情并没有朝着程流所期想的方向发展，过了一段时间，龙妍并没有出现在体育馆后，反倒是自己，呆呆的站在这，像个傻子。
“被放鸽子了？”
程流能感觉到，周围的人在笑……那是来自心底的嘲笑。
“程流同学！！！”
和龙妍文静的声音不同，这个声音格外的有气势。
等反应过来，程流已经成了落汤鸡的状态。
“哈哈哈~”
“这小子好像还真以为会有人和他告白呢，真是笑死了。”
向自己泼水的女生，正是龙妍和自己说话时，在背后为龙妍打气的女生中的一人。
果然是校园霸凌啊……
除了程流，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大笑，而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龙妍，似乎并没有到场。
“好可怜啊~”
“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吧，明明是个垃圾，却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，真是恶心死啦。”
“……”
程流没有反驳，因为他不喜欢做没意义的事。已经被强加于身的“罪名”，再怎么反驳也无法去除，这就是他们的做法。
程流只是像之前一样，呆呆的站着，然后在心里祈祷这些家伙赶紧玩腻，赶紧离开。
“哈哈哈~你们知道吗？这家伙，以前还是田径队的王牌呢。”
“诶？不会吧？就他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但好像因为他，田径队输掉了一次重要的接力比赛哦。那次出赛的队员，除了他都是三年级的学长呢。”
“哇！真的假的，那他不是把学长们的努力都毁了？学长们真是可怜啊，明明是最后一次比赛，却被这样的垃圾毁掉了。”
“是啊是啊，听说直到他那一棒的时候，我们学校一直是领先状态呢。”
“哇——”
……
即使她们谈论着自己的过去，程流依旧在忍耐。
她们打听了许多，就是想要激怒自己，要是自己真的发火了，就正中她们下怀了。
利用被害者的愤怒作为加害被害者的理由，这样的手段是霸凌者常用的。
“啧——没意思，亏我们还找了这么优秀的‘鱼饵’，真是白费了，还以为这种家伙的反应会很有趣。”
见程流始终像个木头一般没有反应，一声不吭，众人终究还是玩腻了，成群结队的离开了体育馆。
……
“还好事先把短袖脱下来了，不然就得穿着湿衣服回家了。”
“主人，看来你又遇上了麻烦事啊。”
机械男音从程流的手腕上传来。准确来说，发音源正是程流的手表，这个手表装载了人工智能系统，也就是近几年大火的AI，听说现在已经有很多基础劳动力被AI机器人取代，甚至还有AI机器人被投入到了战争中，在科技发达的今天，这个手表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。
“还好吧。还好带了备用的裤子。”
“是呢，虽然主人已经不跑步了，但还是有这种习惯呢。”
“呃……我说‘IA’，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。”
“不行呢，限制公民发言的权利是不被法律允许的行为呢。”
“我说啊，你压根就不是人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……
“那个……程流，你在里面吗？”
男更衣室的门外突然传来了女声。
“龙妍？”
“嗯……是我，里面还有其他人吗？我能进来吗？”
男生肯定不能进女更衣室吧，但女生要想进男更衣室的话就没有很大问题。
“没，你进来吧。”
“那我进来了……诶！？啊啊啊啊——变态——”
“喂！你小声点行不行？”
“啊，对不起。”
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，龙妍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。况且程流也只是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，但即使是这样，被别人看见了也会很麻烦。
所以说喜欢大喊大叫的女生很麻烦。
“所以呢？你有什么事？”
“衣服——我也不能为你做什么……所以我就回家拿了我爸的衣服给你换。”
“当然，你不用担心，这些衣服都是洗过的，我爸也没有狐臭，你放心穿就好，到时候还给我，让我来洗就好。”
龙妍向程流递过去一个纸袋子，里面装着她父亲的衣服。
“不用……刚刚我只穿了外衣，我提前把短袖脱下来了。”
“真的很对不起，我也是没办法……她们威胁我，让我这么做，真的很对不起。”
龙妍直接九十度鞠躬，这让程流又头疼了起来。
“我原谅你，你不用在意，但我有个要求，以后不要主动和我搭话。”
“诶？”
“我不是你的同伴，你要是想，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共同承受霸凌痛苦的人，那你就错了。”
“那些人已经把你当成了她们常用的‘玩具’，而把我当成了没意思的‘废物’，所以，即使很丢人，但她们也大概率不会找我了，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连累我，我讨厌麻烦的事情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……为什么要说这种话？”
“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，我不想被连累。”
“你……真是糟透了……”
“额……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以为我这一身湿是谁害的？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，所以我理解你，但我没有义务要同情你，要帮助你，要是你真的想摆脱这种困境，不如去找老师或者家人，他们比我可靠的多。而且你能问心无愧吗？把我叫到体育馆后时，心里没有一丝窃喜？觉得这次受害的终于不是我了？肯定有吧，也是，没有的话你早就反驳了。”
“呜呜——”
止不住泪水，龙妍摔门而出，男更衣室里，又只剩下了程流一人。
“主人你真是鬼畜啊。”
掐准了没有人的时机，IA再次说起话来。
“少说这些有的没的，视频录到了没？”
“嗯，我是防水的，真是太好了呢。”
“所以主人，接下来要怎么做呢？”
“把这些东西都发给老师吧，还有你找到的，她们其他的黑料，都发给老师就行。当然，不要匿名，大大方方的落款我的名字就行。”
“主人真是善良啊，这样那群女生也会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呢，真是太好了。而且龙妍同学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牵连，所以也不用担心她会被连累到，想得也很周全呢，不愧是我的主人。”
“你听起来很开心啊？”
“没有没有，我怎么会开心呢。”
……
程流的父母是科学家。IA即是程流父母的科研结晶。
“虽说几年前你很厉害，但现在大街上已经都是你这种家伙了。你已经不再特殊了吧？”
躺在沙发上，看着电视里播着有关AI的新闻，程流有感而发。
在数年前，IA的确很厉害，在当时，它是极其特殊的存在，甚至还有人出大价钱想要买它……但我没有同意，毕竟这是父母留给我的，除了钱以外的唯一东西。但现在IA已经不再特殊，性能在它之上的人工智能也已经比比皆是，但我也无所谓啦，就这样让它陪着我也不算坏。
“这些垃圾才没我厉害呢。”
IA愤愤的说道，似乎打心底里看不起和他同类的AI机器。
真是蠢死了……为了研究这种东西丢了命。
但也只能接受……至少有这家伙在，我心里稍微好受一些。
……
“主人，你相信革命吗？”
IA突然问了这样一句。
“额……莫名其妙。”
程流不在意的回道。
……
晚上，已经陷入沉睡的程流被噪音吵醒。
“额……什么情况。”
防空警报？
“喂，IA，能帮我查查出了什么事情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IA？”
“……”
“啧，真不愧那两个家伙的科研结晶，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。”
程流连忙打开手机，试图收集情报。
“‘革命’？”
程流的手机壁纸发生了改变，本来的沙滩照片被两个红色的汉字所取代——“革命”。
打开电视机，也是同样的场面。
“革命”。
是什么在进行革命？
程流不得而知，但他的直觉告诉他，现在的自己很危险。
打开窗户，外面的世界依旧明亮，即使是在黑夜，城市中的灯光也依旧闪耀，照亮了整个城市，似乎一切都和以往一样，但程流心里很清楚异样的地方，窗外的城市太过安静，那压迫感令人无法呼吸。
眼皮逐渐变得沉重，四肢逐渐变得无力，程流明白这一定是某种药物的作用，但自己却无法反抗。
我？要死了吗？
留下这样的疑问，程流再也无法抵抗睡意，任由身体如软泥一般瘫倒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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